中国式产品经理

2010-08-25 作者：千鳥志来源：千鳥志的BLOG

继续探讨产品经理的话题，我看了很多回复，基本反馈的问题可以归结为两类：

老板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产品经理，而“产品经理”们只是协调和执行者；
只有在“产品经理”位置上才能做产品设计，不然所谓设计可能只是部分交互设计。

产品初期，尤其创业团队做的那种小产品，老板就是产品经理的现象很普遍。而且根据“产品经理应该是对产品理解最深刻的人”的定义，我认为创业团队的产品经理非老板莫属，就得是创意和模式的发起人。

产品还没有上线，或者规模和影响力也足够小。所以老板有空闲有必要事必躬亲，甚至陪着创业团队封闭开发，主导产品的市场定位以及发展策略。但当产品发展到一定规模后，此时老板的时间和精力必然会受影响。包括各种行业聚会、公关合作和圈钱座谈，也包括黑白两道来收保护费，都免不了大把时间吃饭喝茶。终于有一天，老板们开始觉得力不从心，最好能有个对产品理解与自己相当的家伙来代行产品经理职责。

挖产品经理通常是不太现实的，专业能力是一方面，忠诚度是另一方面。产品是公司的命脉，而产品经理则是产品成败的关键。比较靠谱的办法是培养产品经理，也就是在公司做产品所有职能的小弟小妹里精挑细选认真比对，能入法眼者用心培养并委以重任久经考验，最后光荣上岗。

原则上实行一位产品经理带一个产品的“终身制”，有两种情况可能需要调整。产品横向发展，在产品规模拆分扩大形成产品群的时候，需要更多产品经理加盟（大公司经常可见）。产品纵深发展，原有产品经理发现对此项业务的理解已经跟不上产品发展的脚本了，此时需要对此道更精通的产品经理来把控（小公司经常可见）。

以上基本就是“产品经理”在大小公司的发展状况。另外，我一直在试图把“产品经理”和“产品设计师”这两类职业给割裂开，不是完全断绝，起码各自的核心竞争力得清楚。观察国内早期小公司最普遍的产品线组织架构如下：

老板——实际在从事“产品经理”职能，提目标和策略。
产品经理——实际在从事“信息架构、交互设计”职能，做规划和方案。
设计师——实际在从事“界面设计、视觉设计”职能，美化页面。

这套方案在中国互联网碌碌无为的执行了很多年，直到某年某月，一群设计师高呼“以用户为中心”试图赶走牛鬼蛇神的时候，顺带想把做“规划和方案”的权利也霸占。产品经理们才猛然发现他们不可能触及“目标和策略”，于是气急败坏的冲设计师们喊“那还要我们干嘛？”问题的焦点汇聚到“到底谁做产品更专业”这个问题上，产品经理们认为“年轻的设计师没有太多互联网经验”，设计师们则认为“自大的产品经理们过于自信并忽略了用户感受”。

在权利和体制范围之内，每个层级的人都在试图把自己拔高，这类现象在国内司空见惯。社会上流行“产品经理”，于是某些人认为自己也“应该”是产品经理，先有目标再谈能力，先有理想再谈兴趣。还有些现象我觉得简直就是冷笑话，比如某公司“产品总监”只管下边一个人（姑且认为是为了名片好看吧）。记住，故意而为之往往都没有好结果，包括某些创业小公司也贴大字报招聘“交互设计”职位（我认为此规模根本不需要细分“设计”职能）。

归根结底，还是大家对“做产品”和“做设计”认识的狭隘和理解不一致。绝大多数互联网从业者，早些年认为设计约等于美工，无非美化一下页面而已。这些年逐渐接受了新思想革命，认为设计还约等于交互，可以优化一下流程，仅此，但总算又进步了一点点。

这个问题我思考了很久，觉得不应该单独考虑提高设计师们的专业水准，而是得从上往下贯彻思想，让产品经理们对自己有个清醒认识。套用革命领袖的话，坚持“两手抓，两手都要硬。”

联网产品经理的背景也是个有趣的话题，做事风格严重受影响，常见有三类：

商业出身，对设计和技术了解皮毛或者干脆不懂，可能对互联网了解也有限；
设计师出身，对技术了解皮毛或者干脆不懂，可能过于关注产品细节；
工程师出身，对设计了解皮毛或者干脆不懂，可能更关注项目管理。

三类人我都打过交道，经常碰到工作一两年的设计师、工程师兴致勃勃的讨论要转行“做”产品，我知道他们其实就是想做产品经理。有些人是真的发现自己性格特质不适合继续做P，而有些人纯属心血来潮（先有目标再谈能力，先有理想再谈兴趣）。根据我的经验，除了有行业经验和江湖个性先天优势的第一类人，第三类人工程师出身的优秀产品经理也不少，反正只要有模式就可以动手创业。对比之下，设计师创业经常只能先做出一堆原型，却无力开发。另外，设计师本质上都是比较宅的一类人，不善于主动沟通是通病，因此拥有资源和能力转行成功者极少数。

前文我的本意，如果老板愿意并且有能力来做产品经理，大家老老实实从事“产品设计”职能就行了。或者你虽然顶着“产品经理”的头衔，但自己心里应该清楚目前做的事情是什么？对应到产品生命周期的哪个点？否则你没有办法控制或者适应节奏。

个人认为产品经理的职位还是偏重执行，其一对老板所提目标的理解，其二对实现目标过程的规划。凡产品都有“大产品”和“小产品”之分，而就算产品再小，其执行也有“战略”和“战术”之别。国内很多产品经理对自己的定位都是“杂家”，就是什么都懂，什么都不精的角色。用设计师朋友的话说，现在的产品经理“什么都可以做一点儿，又给人感觉什么都不太专业。”

那么，产品经理的核心竞争力是什么？是那些虚无缥缈的理论，还是貌似专业的方法，又或神神秘秘的潜规则。似乎圈子里衡量某产品经理能力，HR评定某产品经理工资级别的唯一参考，就是他们的工作履历。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，东家知名度与员工能力无必然联系，甚至平庸混混的比例与公司规模成正比。所有一切的不对等和不真实，都有可能成为影响团队凝聚力，降低团队战斗力的定时炸弹。

之前谈到了小公司，在做事方法原则上，大公司与小公司差别很大。目前在国内互联网界比较有名的大公司，都组建了自己专业的“UED团队”或者“产品设计团队”来协助产品经理创新，典型如阿里巴巴、百度、腾讯三位巨头。观察这类较成熟大公司的产品线组织架构改变如下：

老板——战略层面的产品群商业规划。
产品经理——战术层面的各产品“信息架构”及“结构层交互设计”职能。
设计师——执行层面“框架层交互设计、界面设计、视觉设计”职能。

由此可见，“交互设计”在大公司可以是不同层面的职能，谁有能力都可以多做，产品经理与产品设计师争风吃醋大打出手多半也因为此。这里不细论“交互设计”职能的工作，个人理解交互设计只是加分题，无法改变产品本质。专业交互设计师的职责是让“交互”做的更好，这也是为什么在大公司才需要细分“交互”职能的原因。

经过岁月洗礼和人为淘汰，目前国内互联网产品经理的素质在逐步提高，其具体表现为有了几款不错的国货。但现实中百花齐放更典型的现象，“产品经理”博客里大谈产品设计、产品细节，而“交互设计师”博客里大量撰文讨论产品方向、商业模式，有时我确实很纠结这些家伙在做什么？以及他的职业规划是什么？或许是想证明自己既高瞻远瞩又事无巨细，无所不懂无所不通吧。

此话题写到最后，不妨悲哀和直接一点。我相信那些持“产品经理——博大精深无所不能至高无上”观点的同行们，并没有深刻理解互联网产品的可持续发展一定需要团队协作，产品经理负责产品的0到60分（有人用），而产品设计师负责接下来60到95分的提升（有人持续用）。